只是前一世的他,哪裡知道小虎妞的難能可貴呢?
他就是一個渣渣,自以為渣得很清新脫俗歡那一掛。
錢程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紅着眼眶,看着對面的小女生。
「你來幹什麼?」
「來看你呀!傻妞,你說你怎麼這麼虎呢,直接折了人家兩根肋骨,」
「誰知道呢?我在村裡跟男娃打架,都是這樣打的,誰知道看着五大三粗幾個漢子,這麼不扛揍。」
吳憂撅着小嘴,有些不服氣,像被人碰瓷了似的。
真是一個小傻瓜!
還沒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難怪前一世會被塗耐冬坑。
重活一次,錢程定然不會再讓遺憾繼續。
「下次不能再這樣魯莽了,打架那是男孩子的事,」
「放心吧!不會連累你的,塗耐冬都跟我說了,人是我打的,我負全責。」
錢程突然覺得自己的後腦仁有些疼,
這世界上還真有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
錢程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打的架,你負什麼全責?我是正當防衛,你是見義勇為,這事兒我會解決,你別瞎胡說,亂簽字。」
吳憂薅了薅自己的亂糟糟的頭髮,感覺錢程怪怪的,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看着吳憂狼狽的小臉,黑乎乎的小手上微腫的傷口,還有被扯破的土得掉渣的衣裳。
錢程忍不住,鼻尖泛酸。
別的女孩子要是搞成這副模樣,早就哭爹喊娘了,而吳憂……沒人疼的女孩子可能就沒有眼淚吧!
倒是不枉她小虎妞的稱號。
…..經過一系列複雜的程序,錢程帶着吳憂出了派出所。
旺仔與東毛正鬼鬼祟祟的等在派出所門口。
一人提着一個塑料袋,裏面是一堆治療跌打損傷的葯,一人手上提着一個果籃。
呵….還算這兩個渣渣良心沒有壞到家。
塗耐冬乾的那些個缺德事兒,要說這兩貨一點都不知情,他是不會信的。
上一世,他就是被這倆貨的糖衣炮彈裹挾,留在了醫院。
「東西留下,人可以滾了…」錢程拽過旺仔手裡的塑料袋,擺了擺手。
東毛猶猶豫豫的把果籃放在了地上,與旺仔倆人,一步三回頭,唯唯諾諾的離開了。
錢程本想給吳憂上藥,又見吳憂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只好一手提起果籃,一手拽過吳憂,先打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吳憂死活不進。
「我不去,」
「你不去,人家跟誰和解!你難道還想被關進去。」
錢程已經跟派出所的民警打聽清楚了,黃毛跟他住在同一家醫院。
這時,他還穿着一身病號服呢!剛才走得匆忙,沒來得及換。
「哦!」
吳憂才明白過來要幹嘛,不情不願的被錢程拽進了醫院。
胸外科病房
黃毛正接着不知道誰的電話,「塗耐冬那個小婊砸,收了我那麼多禮物,躲着不見人就算了,竟然還喊人揍我,我TM跟她沒完…私了?不可能。」
門外都能聽見罵罵咧咧的聲音。
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竟然還是一個單人間……
錢程的臉上帶着僵硬的笑,「兄弟,我來看看你,」
「喲呵,這不是那位騎士嗎?怎麼?想和解?」黃毛掛斷了電話,嗤笑的看着來人。
吳憂像一個做錯事兒的孩子,捏着衣角跟在錢程身後。
「呵呵…誤會,都是誤會~」錢程態度端正,把手裡的果籃放在了床頭柜上。
「誤會?誤會個毛線….」黃毛順手撿了幾個蘋果扔了出去,扯動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
好巧不巧,幾個蘋果剛好砸在了吳憂身上,
一聲哀嚎….
吳憂蹲在了地上。
「兄弟…淡定淡定,」錢程安撫好暴走的黃毛,又扶着吳憂在牆根處的陪護床上坐下,「怎麼樣,沒事兒吧?」
吳憂捂着小肚子,小臉皺成了一團,「沒…沒事兒…」
錢程有些不信,就要去掀她的衣服。
吳憂死命的捂着……
黃毛嚷嚷着,「幾個蘋果能砸出多大個傷,你們可別想訛我!」
錢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掀開衣服的一角,入眼之處皆是一片烏青。
「你們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嗚嗚嗚….」
內心的惶恐與脆弱被拆穿,吳憂嚎啕大哭。
「醫生,醫生….!」
錢程方寸大亂,摸了摸吳憂的小臉,又看了看她的小手,不知如何是好。
…….
醫生檢查了吳憂的傷勢,輕度內出血,多處軟組織挫傷,性命無虞,但要進廠保養。
兩個男生坐在病床上,盯着牆根出神,
吳憂蜷縮在那張狹窄的陪護床上,睡得香甜….
「欸…哥們,是不是有點心酸,」黃毛輕輕推了推錢程。
「TM的,什麼心酸?老子是心疼,」錢程在自己的胸口,duang..duang…的錘了兩下!
前一世,他只知道吳憂被拘留了,不知道她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所以…你幹嘛為塗耐冬拚命?」
「因為我眼瞎啊!」錢程睜大猩紅的雙眼,瞪着黃毛。
醫院床位緊張,要不是這貨收留了小虎妞,錢程非得胖揍他一頓不可,
幾個大男人,對一個小女生,下這樣重的黑手,還真是有臉…..
黃毛瞬間讀懂了錢程眼神里的含義,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那不是打紅眼了嘛?!
誰還管什麼男女……
「哎…和解吧!」
黃毛本本是想給塗耐冬一個教訓,
所以住了院,故意誇大其詞,利用關係在傷情鑒定報告上添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誰知道,塗耐冬推出吳憂這樣一個傻裡傻氣的背鍋俠!
沒錢就算了,還讓黃毛內心僅剩的那麼一點良知隱隱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