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身影開始向周圍移動,他們死盯着周圍所有有可能可以作為祭品獻祭他們的主神的祭品,有些在挖掘沙灘,有些則向著陸地移動,好像只要是活物就滿足他們的條件,沙灘里不斷有寄居蟹被挖出來。
「這玩意兒也能當祭品嗎?」胡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些異教徒還真是不挑,不過連寄居蟹都不會放過,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和黃海?
「快走。」黃海拉着胡萊開始闊步向著陸地走去,他感覺那些黑衣人里有些人不停的在看這個方向,就像是之前胡萊感覺黑色的浪潮里有人在看他一樣。
黑色的浪潮變成了黑色的漩渦,吸收着生命,壯大着中心的火焰。教徒們開始不滿足於單純的動物祭祀,開始尋找在海灘上的遊客,他們把遊客抓起來,綁起來扔在篝火旁,然後開膛破肚,讓內臟流出來,把白色的沙灘染紅,然後再把屍體扔進火堆。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和極端血腥的畫面讓胡萊和黃海難以接受。
胡萊和黃海開始趴在地上嘔吐,所有一切,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太超過他們的理解範圍了,胡萊捂着胸口跪在地上,熱感和嘔吐感一起侵蝕着他,他快支撐不住了。
「殺戮、火焰和混亂。」胡萊也開始低聲念叨。「雖然不知道他們的主神到底是什麼,但是他們想要的東西已經實現了。」
「我們可能走不掉了呢。」黃海停下了腳步,看着前方喃喃說道。胡萊抬頭看着前方,又是一批穿着黑袍的人緩慢而堅定地向著海岸走來,他們好像被海邊的什麼東西纏住了,被什麼髒東西。
「走不掉嗎?」胡萊看着面前的人群,想起了剛才海邊發生的一切,這群人還沒有到海邊參加儀式,應該還不會那麼兇殘。
身後不斷傳來慘叫聲,那是沒來得及逃跑的、被抓住的遊客正在被獻祭,胡萊現在沒空回頭看發生了些什麼,他盯着面前又向著他和黃海來的人群,大腦飛速運轉,不停的思考着要怎麼脫身。
「你說,我們就從旁邊繞過去可不可以?他們好像只會往前走。」黃海相當不合時宜的說著,聲音的顫抖度出賣了他緊張的心情。
「那也沒辦法,我們走吧。」胡萊沒有反駁,的確,現在除了繞開走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胸口的熱感不斷增強,胡萊現在懶得捂胸口了,心煩胸悶,但是還是先跑出去再說吧。
黃海帶着胡萊往左前方前進,他們快步向前走着,和黑袍人群的步伐形成奇怪的對比,就好像是一群虔誠的信徒和兩個…….兩個待宰的、慌張的羔羊。
天上一輪紅色的月亮若張若閉,好像一隻眼,盯着地上的一切,紅色的月光灑在黑袍人群身上,好像他們的袍子染上了血。
「這些人怎麼這麼多?」黃海低聲對胡萊說,他們已經沿着人群前列走了十幾分鐘了,但是好像全地球的人都在這裡了一樣,他們還是看不到人群的盡頭。
「你覺得還走得了嗎?」胡萊輕聲問黃海,今天詭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在過去人生的二十五年,不管是在昆明還是今天之前的深圳,胡萊都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子的事情。
不過現在它實實在在的發生在了他們面前,胡萊開始放棄用理智來應對了。
周圍偶爾也有一些想要逃的遊客,他們很着急的想要離開,有些甚至向著黑色的人群撞去,但是片刻之間就沒了聲音。胡萊猜,他們應該就是一會兒會用到的祭品了。
這黑色的人群好像不是人,是一團火焰,會吞噬任何冒犯他們的人。
耶穌,別現在閉嘴啊,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什麼,告訴我我現在要怎麼逃出去。
胡萊捏着胸口的耶穌吊墜,心裏十分煩躁。
黃海和胡萊慢慢的開始往海岸的方向移動,前方已經無路可走了,只能暫時後退。
「走不掉嗎?」黃海和胡萊一起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黃海。」
「嗯。」
「我讓你帶的章魚你帶着沒?」
「在身上呢,你還是覺得這東西會有用嗎?」
「不試試誰都不知道。」
「那你想怎麼用呢?把它戴在頭上?」
胡萊從兜里拿出火機和竹籤,這是他身上僅有的東西了。
「你想幹嘛,用竹籤扎死他們?能不能現實一點,大天才?」
「你能不能先他媽閉嘴?!」胡來知道黃海害怕的時候就會碎碎念,但是現在他真的很吵。
胡萊看着面前依舊堅定而緩慢地向著海岸走來的人群,又轉身看了看背後在海灘範圍活動的獻祭完成的教徒們。
章魚,他們的區別是章魚,這可能是他們崇拜的圖騰。
胸口的熱感突然減少了,胡萊長出一口氣,這說明我的想法是對的對嗎,耶穌先生。
胡萊拿着章魚開始慢慢地向著人群走去,黃海看着胡萊慢步向前也跟了上去。
「大天才,你有辦法了?」
「沒有,但是至少值得一試。」胡萊對自己的冷靜感到很震驚,這不應該是他會有的反應才對。
海風吹來,胡萊覺得有點陰涼,毛骨悚然的喊叫聲和教徒們不斷地低聲吟誦交織在一起挑戰着胡萊的大腦,海岸線已經快要淹沒教徒們的膝蓋了,但奇怪的是那團篝火依舊沒有熄滅,被水淹沒的部分也依然燒得很有精神。越來越多的章魚從海里出來,等待着他們的宿主。